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十四章 武林大江湖6

關燈
君安寧不甘心,就算知道了真相也還是暫時什麽都不能做,任由寶瓷折騰。怎麽想他都吃虧,所以一定要趁這個機會能撈回多少是多少——

“啪”又一拍桌子——“現在不能取出蠱蟲就算了,我們放到武林大會結束後再議。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的身世來歷!我和笑笑現在也算是入夥了……(雖然是被你強制拉入夥)至少這個應該讓我們知道吧?”

寶瓷很想提醒他,她也沒問過他們的身世哎……雖然她也不怎麽關心。

以普通的眼光來看寧寧和笑笑的組合也很不尋常的吧,不過對她來說卻是沒差,反正入了她的幫就是她的人。她一點也不會客氣。

她倒也沒有特意想隱瞞什麽,他們沒問過,她就沒說過了——

“可是我的身份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啊,我家裏有師父和一個妹妹,我們住在南邊很遠很遠,瑤江附近的深山裏一個叫滿地的地方。”

不過確切的說……應該是在那裏避世“修煉”?

她說的倒是輕松,君安寧也忘記了起先的不甘,專註起來——“那你的爹娘呢?家裏人呢?”

寶瓷不在意道,“沒見過,是師父養大我們的嘛。因為師父很討厭跟人來往,所以在滿地我們也沒有住在村子裏。平時除了師父和妹妹,也就只能見到薩瑪婆——薩瑪婆可是滿地很有名的老蠱婆,但是她兒子和孫子都在決鬥裏輸給了我師父,所以她要保住他們的性命就只能來當師父的仆從,提供師父需要的蠱。順便因為師父不喜歡照顧小孩,就由她來照顧我們。”她仰面想了想,“那有關我的就只有這麽多了,從小除了在山裏練功學蠱,還有因為師父不想管我們,餓了去村子裏偷個雞摸個蛋,我也沒什麽別的經歷了嘛。”

雖然說著說著貌似有點偏離君安寧的初衷,他卻也聽得津津有味,甚至動搖起來——多麽單調辛苦的生活!多讓人心疼的孩子!

這是多麽令人發指的師父!

笑笑默默聽著,竟然伸出一只手摸摸寶瓷的頭,摸得她頗為莫名。

她的生活其實一點都不單調的,練不好功師父就會很兇,所以要花很多很多時間去練功;學不好蠱師父就會無盡的散發冷氣場,所以還要花很多時間去學蠱。雖然後來她們姐妹各有所長可以只取一路輕松了不少,但是師父還是心情一不好就不管她們,當然師父一個月好像也沒幾天心情好——如果趕上薩瑪婆也不在,她們就只有去村子裏偷。民風彪悍,經常會被追趕出兩三座山……

所以她真的過的一點都不單調。

君安寧嘆口氣,心也軟下來,說起來寶瓷和笑笑的成長有那麽點點是相似的,從小都在枯燥的練功。可是卻也有些地方完全相反——被整個水榭的人寵著,吃的飽穿的暖什麽也不用上心的笑笑和沒爹沒娘師父不疼的寶瓷……

嗚……怎麽辦他對寶瓷兇不起來了~~

“寶瓷,你師父是什麽人啊?他到底有多大仇為人這麽陰暗?”

“嗯……”寶瓷想了想,“大概是很大很大的仇——”

“你也不知道?”

“師父沒跟我們說嘛。”她只是從小被灌輸了報覆這個江湖的思想,但細想來,師父從來都沒有跟她們說過到底發生了什麽。“而且我也只知道師父的名字是東方獄華,他也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世。”

所以寧寧的問題,她也回答不了。

不管寶瓷的師父是什麽人,他在君安寧心裏都已經確定為一個邪惡的大魔王!難怪寶瓷有時候那麽的……毛骨悚然!不近人情!簡直不是人!!

一旦有了借口他,他各種抱怨一股腦兒的都冒了出來。

寶瓷此時又開始猶豫,“可是這樣一來,雲卿大哥身體裏的雄蠱還要不要餵……?”

“還敢餵!?不許!!”

“可是如果蠱蟲餓極了,我也不知道它會有什麽反應啊……”

君安寧已經連胃都開始疼了……

“那要用什麽餵?”

“好像……是……我的……血……”這回連寶瓷都開始黑線了……

——瞧瞧你丫養出兩個什麽來了?

君安寧卻不知道為什麽胃疼的反而輕了,挑著眉看她——“那你最好多吃點大棗豬肝,免得武林大會結束之前就氣虛血虧而死!”

寶瓷哀怨的看一眼還等著她的血來餵的笑笑,再想想展雲傾……心情好灰暗~~!

這的確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而且這回搬的石頭還不小。

笑笑微默——還要給他血喝麽?

君安寧卻在想——展大哥肯喝麽??

次日便是武林大會的初選。

雖說是初選,但因此番武林大會目的非常,想要在武林大會的比武臺上露臉,都是已經經過審核的——非家世清白不可,非正人君子不可,非名聲口碑極好不可。

畢竟是為選拔武林盟主人選,若是奸惡之徒,宵小之流,便是武功再高,贏了又有何用。所以此次不符合者直接拒之門外,參加比武的人並不多,且俱是各門各派的精英高手,一時也大意不得。

寶瓷坐在桌前面對一桌美味佳肴,面前卻擺著一個空碗,一邊是小刀,一邊是她細細白白的手腕。

君安寧在門口瞧瞧從門縫向外張望著,“寶瓷你倒是快點啊,展大哥快回來了吧——”

——嘁,又不是切你。

寶瓷用刀子在手腕上比了比,切指頭跟切手腕的壓力顯然不是同一個等級。

千萬不要切太深啊……可是切淺了血不夠那還得再補一刀的說……

笑笑坐在她旁邊看著,似是面無表情,卻又顯出幾分淡淡的不高興。伸手從她手中拿下刀子按在桌上,低低清澈的嗓音道:“不想割就不割。”

君安寧在門邊轉回頭來,“笑笑你別跟著鬧啊,明天就是武林大會,展大哥那邊不能有差池的,得讓他喝足了血,免得蠱蟲鬧什麽幺蛾子——”說著走過來拿起桌上的刀子放進寶瓷手裏。

——不是你自己種的蠱,早就做好餵血的打算了嗎?

——打算的只有一個,現在還多了一個!

兩人還在“眉來眼去”,寶瓷手裏的刀卻再一次被笑笑抽走,按在桌上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他們沈默地看著頭也不擡的笑笑,他卻悶吭吭的執拗著。

君安寧淚,認識笑笑十幾年了,除了小時候為了糾正他挑嘴的毛病而無果時,從沒見他鬧過脾氣——被蠱蟲鬧的他都不了解笑笑了~~!

憤憤的再次奪回刀子,塞回寶瓷手裏!

“都到了晚飯時間,展大哥隨時會回來,自己看著辦!”

臭寧寧沒人性!

寶瓷氣鼓鼓地拿著刀子一刀下去,人雖小血氣卻旺,汩汩的就往碗裏湧。

君安寧光看著都覺得貧血,臉色微微青白著居然有點暈血,就蹲一邊兒去等著她放完。

血嘩嘩流了大半碗,寶瓷按著傷口,猶豫該把血往哪盤菜裏澆——

“哎哎魚不行!你擱紅燒魚裏我們還怎麽吃?沒人動,展大哥會起疑心的!”君安寧從地上站起來,也顧不得暈慌忙攔著。

寶瓷不滿,“那放哪盤菜裏還不都一樣不能吃?”

“所以我才特地要了湯嘛,一人一碗,就不用跟著喝你的血了!”君安寧歡脫的盛好一碗湯,將血混進去。

寶瓷看看這一碗詭異的顏色,再看看瓷盆裏的湯……寧寧難道當展雲傾是瞎的麽……

君安寧自己也看得郁悶,半天懦懦道:“就說是給展大哥特地熬的好了……”

——嘁,從一開始就不該聽寧寧的!早按她的打算半夜偷偷灌不就好了!

只是看看還剩了半碗的血,突然覺得好浪費……

寶瓷拿著碗,轉頭,“笑笑你喝嗎?”

丫居然給她別過頭去了……

——端著碗喝血……涼涼腥腥粘粘膩膩的,誰要喝。

合著這意思,這只挑嘴的還非新鮮的不喝了……

寶瓷正要把那碗顏色看起來很不地道的湯倒了,展雲傾卻已經回來,正推了房門要往屋內進——

湯是來不及倒掉了,可是這半碗血怎麽辦啊!!

她一急,剩下的半碗血就全倒進了盛湯的瓷盆裏。

“展大哥你回來了!”

君安寧笑得亂不自在一把,殷勤得過分。

展雲傾微微怔了怔,隱約間似乎覺得氣氛哪裏不太對勁,有些不解,卻也只應道:“嗯,我回來了。”

“剛好小二剛送了飯菜上來還熱著,展大哥出去忙了一天也該餓了,快些坐下來吃吧。”君安寧已經殷勤的搬了凳子,雖然氣氛是哪裏有些給他怪怪的,但被君安寧一說,展雲傾還真是覺得忙了一天。

中午時君樓主固然是留了他吃飯,但經過先前一番談話心裏諸多思量,也當真沒心思吃上幾口。這會兒看見他們三個,心裏不知道怎麽的也就放松下來。

他不禁露出一抹淺笑掛在唇畔——雖然讓人有些摸不透,但確是三個歡脫的孩子。叫人一見也不自覺的跟著輕松起來。

許是他的生活嚴謹慣了,家裏只有一位兄長也是從小勤勉如今公務繁忙,身邊更鮮有同齡人,沒怎麽接觸過這般的孩子罷。

展雲傾也不與他們客套,洗過手落座,卻發覺兩雙眼睛都在盯著他,只有笑笑低頭悶悶依然一語不發。

“怎麽……?你們不吃嗎?”

“吃飯吃飯——”

最年長的展雲傾都已經動筷子了,君安寧捧起碗就開始扒飯,臉埋在碗裏都不敢拿出來。

……雖然展雲傾已經開始習慣這三個怪怪的孩子了,可還是覺得哪裏給他不太對。

寶瓷在桌子下面踢了君安寧一腳,他這才不情不願的從碗裏把頭拿出來,笑一笑,“展大哥……喝湯,明天就是武林大會,特地點了給你補補的……”

展雲傾略表謝意的笑一下端起碗,君安寧和寶瓷的心也跟著端起來,直盯著等他喝下去——

然而展雲傾端了碗卻沒有往嘴邊送,似乎想起什麽,“說到武林大會……安寧你今日去了天下會館嗎?”

“——誒?怎,怎麽會——我去那裏做什麽……”

“我只是一問,許是看錯人,不必介懷。”

展雲傾沒有多問,這才讓君安寧松了口氣。但那口氣馬上又得提起來,眼見著展雲傾將碗往唇邊送了送,半途卻又停下來——“你們不喝嗎?”

他們這麽盯著他,他還喝得下去嗎?

“誒……我們……”

君安寧囧了……三人默默看著桌子中間那碗湯,寶瓷對喝自己的血一點興趣也沒有,君安寧更沒有!笑笑不予表態,一桌人就這麽僵了場。

不能讓展雲傾懷疑啊,無奈爪子僵硬面對那碗湯動也不想動啊!

展雲傾略感無奈著看看他們,其實剛剛湊近唇邊時已經嗅到了碗裏的血腥氣。

所以他更不解,倘若裏面是毒藥也許還比較容易理解些,可是為什麽放了……血?

混在湯裏淡淡的,仿佛並沒有平時讓人排斥的濃膩腥氣。

只是看起來三個人是誰也不打算主動給他答案了,他只能自己問道:“這湯裏,血腥氣似乎略重了些?”

話一出口寶瓷和君安寧的背都僵直了——卻見笑笑懶懶擡眼瞥一眼湯碗,緩緩道:“甲魚生血。”

君安寧立刻應和:“我暈血!不敢喝!”

寶瓷也磨牙低低擠出:“我怕甲魚——”然而心中卻在吶喊:我不是甲魚!!

“甲魚大補!喝了明天才有力氣比武!”終於找到借口,君安寧又歡脫了~~

雖略遲疑,但血混在湯裏氣味已不那麽分明,何況展雲傾才十八正少年,也不曾享受過此等大補,對於甲魚血的味道自然分辨不出。將信將疑,始終覺得違了他們的好意不妥,便將一碗湯喝盡了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